沉锡

吃的很杂,很偶尔写,更偶尔发,不必关注,谢谢喜欢

花开之后(完结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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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顾视角

我看着眼前自称是我父亲的人。
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。十年了,他一点也没变。但让我接受这件事,我做不到。
“我父亲在我11岁那年就离开了,我没有父亲。” 我又重复了一遍。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会上来揍我一顿,但他没有。他叹了口气,转身走了。
“顾顺……”李懂在旁边小声地说。
“自从十七年前他离开,我就没打算再认他。我母亲手里只有一封信,是我 15岁那年他寄来的。既然当年离开了,为什么又要回来?既然用了十七年忘记,何必又要重新想起。”我平平的看着前方,“他早就不是我父亲了。他现在,是陆军十五队总司令官,顾忠。”
“但你没忘了他,对吧?你只是不想接受罢了。”他一下戳破我。
“慢慢来吧,等几天再说,让我缓缓。”我最后说。
这一等,就是一生。
下午我们接到了命令,去截一批走私军火。
“顾顺李懂!找制高点!”
我和李懂攀上一座废弃的瞭望塔。
“顾顺,三点钟方向有迫击炮。”
我顺着方向看过去,正巧看见炮手把一颗炮弹塞进炮膛。
扣下扳机的同时,我看见炮口对准了这边。
还是晚了。
“队长,迫击炮阵地解决。”
“队长,制高点受损,请求撤退。”
紧接着我听到李懂一声惊呼,我被他从后扯倒,左腿一阵刺痛。
“麻醉枪!”我抽出匕首,咬牙切向左小腿。麻醉已经扩散了一点。
“全员撤退!”我听到通讯器里队长的喊声。
“李懂!坠降的时候你把顾顺背在后背。”
我立即就明白了,是要用我挡子弹。我看见李懂在犹豫。
犹豫什么,就算活着回去,以麻醉枪对神经的伤害作用,也再当不了狙击手。
真够狠的。
小腿还在流血,不用麻醉剂,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失血过多晕过去。
眼前开始发黑。撑不了多久了。

李懂视角

“李懂,服从命令。”顾顺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。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——我还有用,他已经做不了什么了。
我咬了咬牙,拿出搭扣把他紧紧地束在背后。
“队长,我准备下去了。”
几乎在我探出头的瞬间,下面的枪声密集了起来。估计是看到我背后有人,他们没有用麻醉枪。子弹打在顾顺的后背,冲击力使我咳嗽了两声,身后人的血几乎浸透了我的作战服。
“顾顺,顾顺,你撑住,快到了。你会没事的。”我喃喃地说,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。
“李懂,我的弹道记录表你拿着吧。哥是回不去了,你拿着哥的枪,完成任务,平安回家。”
“你别说话了!”我不想听到他说这种话,也怕他体力流失更快。那么骄傲的一个人,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?
顾顺的身子猛地一颤,我感到脖颈处一片滚烫。我偏了一下头,看到血从他口中流出。
“别动。”他的声音很弱,“懂儿,我防弹衣破了。”
鲜血、眼泪和汗水在我脸上糊成一团,我能想象自己有多狼狈,但我现在顾不上这些。脚掌触到坚实的地面,我收起绳子:“队长,我落地了。” 
沉默了一会才听到副队的声音:“队长已经……牺牲了。”
我并不关心这个,我只关心的只有背后的人渐渐失去的体温和呼吸。
“李懂……别哭…… ”他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松开了手。

顾顺视角

“顾顺!顾顺!”我能听到李懂撕心裂肺的哭喊,手上不断有滴落的泪。但我什么都做不了,甚至没有力气抬手擦去他的泪,对他说声别哭。
那双我曾经无比眷恋的眼睛被阴霾所挡,被泪水所遮。
对不起啊懂儿,哥不能陪你了。
哥先走一步,你,要好好的啊。
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从耳麦里传来的。
“李懂!快跑!全员掩护射击!”
我松了口气。懂事儿安全了。
再见了,我的懂儿。

李懂视角

任务结束的时候,我们一队十个人,只回去了四个。
眼前的人已是血肉模糊,我轻轻盖住他残破的身体。
透过一层泪,看到的竟是那人走下直升机时张扬的笑脸。那个无数次告诉我要活下去的人,最后还是先走了。
挺讽刺的。
我带着他的骨灰,踏上了归队的飞机。
背上背着那把R93,我跨出飞机,又一次站上了临沂号的甲板。
“顾顺、李懂归队!”
我再次系上飘带,在甲板上列队站好。
再也没有人帮我整理飘带,把我护在怀里柔声安慰了。上一次做这些事的人,长眠在他乡。
我看着他的军牌在风中微微发颤,看着他的骨灰落入海中,激起的波纹泛起粼粼水光。
顾顺哥,再见,不,永别了。
后来,我参加了主狙训练。
顾顺罗星一直在争的委内瑞拉猎人学校的入学资格,最后落到了我手里。
走之前我去看了星哥。听到顾顺牺牲的消息,他只是叹了口气,但我看到他抬手抹了抹眼睛。还是伤心的吧,两个人虽然斗了那么久,归根结底,还是惺惺相惜。
“李懂,你是我带过的毕业分数最高的学生。你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。”
我低下头,藏好自己的情绪:“谢谢教官。”
如果他还在的话,你可能不会见到我。我默默地想。分数最高的学生,会是一个爱嚼口香糖的骄傲少年。
顾顺哥,我最终像你说的那样,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狙击手。
但我没有观察员。我不能接受和任何人搭档,除了他,或许还有星哥。
再后来,在一次维和任务里,佟莉姐牺牲了。我们把她和石头哥葬在一起。
副队拆弹的时候为了护一个小孩,最后连尸体都没找到。
队长右臂被迫截肢,和陆琛配了个对,安了假肢。
蛟龙一队,成为了一个只活在记忆里的名字,再也不被提起。
我退役以后去狙击营做了教官。
萍水相逢,尽是他乡之客。

狙击营众教官视角

我们一直不明白,为什么我们的队长一直用那把老式的德国R93狙击枪。
每次我们们劝他换枪,他都会板起脸:“我用这把顺手。”
就像每次我们劝他提一个观察员上来,他都会板起脸:“我自己就行。”
还有那张弹道记录表,已经很旧了。每次我们劝他换一张,他都会板起脸:“我就用它。”
那张表,据见过的人说,上面的字龙飞凤舞的,不是队长的字。写它的人,一定很狂。
那个人后来被罚了五公里的负重越野。

李懂视角

在一个初秋,我收拾好行李,离开了狙击营。
年轻时再风光,终有垂老的一日。
忍不住想起那年,他走下直升机时的模样。
“我是顾顺。”那人的声线突兀地在耳边响起,让我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他留下的所有东西我都带在身上。R93已经锈迹斑斑,上级批准我留下它。
弹道表上的字迹一如当年他轻狂的模样。
还有那张纸条,尽收了平时的嚣张,亦如他每次面对我时收敛的锋芒。
已是初秋,花坛里的花谢了不少。
顾顺,花都落了,你怎么还不回来啊。
(正文完)
(别走明天还有番外)
(番外更虐)
(资瓷一下破晓呗)
(小声逼逼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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